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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低贱的商贾,休逞口舌之快,吾等皆饱读圣贤之书,受孔圣人教诲,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吾等讲的是琴瑟和鸣,岂会如你这般下贱。”
李屠不屑一笑,怒道:
“啊~我呸~明明是情到深处腿自开,柔肠百转千娇媚。”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一众公子哥面色青一块紫一块,伸手指向李屠。
“粗鄙,粗鄙,有辱斯文~”
李屠坐下喝了一口水,道:“最烦你们这些读书人,以前总听闻长安乃圣人场所,百家争鸣,今日一见均是纨绔子弟,还不如那幽州,据说幽州出了一人,叫什么幽州汉子,让长安丢尽了脸面,本来以为子虚乌有,今日一见果真皆是一群酒囊饭袋,难怪连幽州都能以文采压长安一头。”
这话一出,但凡是个长安人都不能忍。
“你这商贾之子好生狂妄,岂知大唐律法,幽州皆是一群叛贼,尔可知吾等上报官府便可判你通敌之罪。”
“没错区区商贾妄谈文采,商贾与民争利,乃天下第一蛀虫,你这些钱财无非是从百姓手中谋夺,吾等上报官府查查你的身家,若有作奸犯科,强取豪夺,必让你满门抄斩,以儆效尤。”
“对,对对,查他,报官~”
一众公子哥你一言我一语,口水满天飞,不过也有一群人默默褪去,不用说都是商贾,重农抑商此刻依旧是国策,商贾有钱,那也是辛辛苦苦争的,可有钱总会让很多人泛起红眼病。
李屠高高举起长剑,一众公子哥暴退,他们可以呈口舌之争,但不想死,要是李屠一怒持剑伤人,那可就亏大发了。
“来人那,有人持剑逞凶。”
李屠道:“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吾若入狱,就败在权势之中,尔等读书之人,皆是屠狗辈,今日本公子算是看透了,看透了,长安那有什么文采,都是一群采花之人。”
“放肆,李夕阳你找死。”
李屠与他们对骂起来,玩的就是一个君子动口不动手,岂会横刀染血。
但这一则消息立刻传遍长安,本来待在家里无事,这么有趣的事情不去看看岂不很亏,甚至一些官员都纷纷离开家门。
长安城,风月楼门前已经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一些商贾纷纷拍手叫好,憋屈这么久,没想到冒出个愣头青,商贾们暗中思索,决定把事情搞大,让世人瞧瞧商贾不比读书人差。
商贾们暗中操作,整个大唐顿时火光冲天,风月楼周边的酒楼都点起了烛火。
什么一双玉手枕千人。。。汝乃天骄何不上九霄。。。。引得众人哭笑不得,这是真的笋到家了。
李屠此刻已经站在二楼口,楼上估计只有一个春雨还躺在床榻上,其余人都被李屠骂到了楼下。
“李夕阳,自古有道纲常伦理,尊师重道,你可还知孔圣人教诲。”
“汝是何人,何不以溺自照。”
众人闻言猛吸一口凉气,居然拐着弯骂人丑!
那人暴退一步,嘴里溢出鲜血。
李屠漠然坐在楼梯上,道:“今日不是要整诗会吗?正好本公子诗意大发,今日便群战尔等,本公子放出话,本公子若输自刎在这九尺楼阁,尔等若输长安读书人皆是斯文败类,三教九流,以后不许再称读书人。”
“放肆,你一个商贾之子,岂敢大放厥词。”
李屠大吼一声,“怂包滚出去,真正的诗人,敢于直面任何挑战,敢于正视任何对手。本公子和你赌命,你们畏缩不前,怕了吗?长安不过如此。”
“住嘴,吾乃圣人之徒,丹阳特来拜会。”
众人闻言似乎找到主心骨,纷纷让开一条道,丹阳剑眉凌厉,手抵一剑气势浑然天成。
李屠看向丹阳,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是幽州汉子所写,敢问尔等可同意。”
台下之人皆沉默,幽州汉子一出便是圣人之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们岂敢反驳。
“尔等沉默便是认了不如幽州汉子,吾虽不如,但亦知承乾坤之正气,立天地之威仪,自是成竹于胸,所行风雨无惧,付出甘之如饴,所得归于欢喜,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一些商贾躲在屏风后面拍手叫好,更有甚者直接抛撒金片堆于楼梯。
丹阳眉头一皱,能说出此话便知李屠乃是一位有真才实学之人,今日外面酒楼还有不少官府人员端坐,若丢脸了长安读书人的声誉可就毁了。
李屠也是一下子把骂人转为了对诗,若输了在场的长安学子岂还有脸,而春娘此刻站在楼角,看向小雀儿而时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小雀儿此刻身体发颤,双手紧紧抓着崔二公子的手臂,崔二公子此刻岂敢上前一步,前面丹阳的身份就算是皇子见了都要礼遇十分。他此刻还留在这里唯一的原因,便是自己的佩剑,还在李屠手里,若李屠呈凶,他可就完了。
丹阳道:“你虽是商贾之子,但文采灼灼,心中有大志,何必拘泥于小节,不如入我孔氏之堂,配冠玉,着华袍,做一个济世之良臣。”
众人闻言,心中只剩下“羡慕”,书生皆可称是儒家学子,可儒家中枢乃以孔家为尊,入了孔家不说身份,就凭仕途便平坦无比。
李屠大手一挥,“人生得意须尽欢, 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 千金散尽还复来。”
李屠站起身又道:“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罢了,罢了,我自命谪仙人,终究要回天上去,与尔等。。唉~。”
李屠转身朝着房内走去,丹阳眼眶瞪大,风月楼内只剩下安静。
“砰~”
二楼传来一声关门声,将众人惊醒。
丹阳看见旁边桌案的毛笔,丝毫不顾形象,伏案颤抖写下:人生得意须尽欢。。。
一甩毛笔,眼里泛着异光,拿着诗卷颤抖,
“此豪情,吾不如也。。。”
抬眼间,便见楼梯上已堆满了金叶子,无一人敢动一分,明晃晃的楼梯,压的众人喘不过气,丹阳伏案而坐,深吸了一口气,呢喃道:
“一朝风云平地起,长安何人同乘行。”
有些人悻悻离去,春娘此刻的心情忐忑不安,看向小雀儿眼眸一冷,而崔二公子见此对春娘吩咐了一声,便赶忙离开风月楼,明日他必被人笑谈,此刻若还留恋勾栏,必将脸面全无。
春娘走入后院,小雀儿被人带到一间房内。
“小雀儿,今日之事你可真给妈妈长脸了。”
“妈妈,我。。”
“闭嘴,这么一位诗仙,你有何不满,区区一个柳家遗腹子,他也就是陪你玩玩,真是瞎了你的眼,不识金镶玉。”
“妈妈,小雀儿知错了。”
小雀儿若知李屠有如此才华倒贴又如何。
“李公子可还在房内,若想让这是揭过去,那就要看你小雀儿能不能让李公子开心了,来人将小雀儿的卖身契与她一同送到李公子房内。”
“不。。。妈妈不要,他会。。。”
春娘一巴掌便扇了过去,“不要不识好歹,你这身皮肉若不想去伺候李公子,那便将你丢入贫民窟里待上三日,别指望你的崔公子,一个京兆府柳家春娘我还不放在眼里,带下去。”
楼下的人渐渐散去,可李屠留下的诗和话,立刻轰动长安,不知多少少妇,闺房少女捧卷未眠。
李屠坐在房内,暗道:“这么热闹,那六人也不走,看来这一遭是躲不过去了。”
李屠本想试试影子空间,房门却被敲响。
“李公子,可曾休息~”
“进来吧!”
春娘轻轻推开房门,施礼道:“李公子,今日之事错在我,是奴家没和小雀儿沟通好,让那小妮子告知给了崔二公子,奴家给你赔不是了。”
话罢,一个龟奴抱着一个木箱走了进来放在桌上,春娘不舍的从袖口拿出两根金条。
“公子这钱奴家退还给公子,这些金叶子,金饼都是一些贵客留下的。”
李屠打开满满的一箱金叶子,里面还有一张卖身契,黄色的光亮让人看了眼花缭乱,少说也有二十几根金条,这钱春娘不敢收,商贾给了李屠,她若收了,以后财路可就断了。
李屠没有开口,门外小雀儿走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李公子,小雀儿以后便是你的,公子切莫因为今日之事不悦。”
李屠笑了笑,将木箱推给春娘道:“这些钱春娘你收下!将春雨的卖身契也拿来,在风月门口施粥三日,此事便作罢!”
“李公子这可使不得,只要公子开心,风月楼别说施粥三日,便是三十日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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