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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前仆后继的人看过太多,苏白啊,小叶啊,萧晗啊,女人啊,一生情关不破,遇见一个不淑的人,那就是一辈子。一辈子快活,一辈子过得就快,展眼暮年。一辈子若不快活,一辈子过得就慢,苦巴巴的熬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一个“苦”字。
人生“苦”之一字这当头炮,吓煞了千军万马。然,细思量,至多不过成败,大限无非生死。惧与不惧,命运一往无前,人这一辈子,连九死一生都不能算,那是
九死外头再加一死,红尘再好,终有一别,这一别,于谁来说都是死别。
纵有重逢,红尘认得你,你不识得这红尘万丈。
如今淮海、淮平都提前走了。临行前有人说淮海是后了悔,我曾经于他后悔这事儿耿耿于怀,真到那天他真的后悔,我却发现我早已不在乎他是否后悔。只是淮平,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每想来,仍不免泪湿衣襟。
收了线,我出去吃饭,三个孩子已经吃完了,刀条脸在等我。我问她,等我干嘛?
她说自己刚才也没什么胃口。
我说等我就等我呗,干嘛不好意思。
她也笑。我知,这么多年来,这刀条脸跟我终于长成一条命,这样说似又有些夸张,然则也不能都算。人其实都对善恶真假有与生俱来的敏感,真啊,潜移默化,最终让人同气连成枝,枝连成林。
有她在我身边,其实是我的主心骨儿。
吃过饭,三个孩子玩了一会儿,陈念依旧早早回房读书。我一算,可能又快到清明了,该去给他陈妈妈上坟了,还有苏白,苏家老太太,小叶母子,张家那些人,康生,当然,还有我的双亲,要备许多冥镪。他们这些人,其实生前都不太缺钱,然而死了以后,沟通那边跟这边儿的仍旧只能是钱。
钱这东西有多重要可见一斑,也难怪多少人一辈子就折在这个“钱”字上。
名利如浮云,还是有许多人看不开、放不下名与利。名利再是双刃剑,也总有人奋不顾身。赵文平留下一个残局,也是一个死局,这局该如何破,我仍旧一筹莫展。
我倒不在乎牺牲我自己,我最怕把我自己个儿搭进去也不见得能真正解决问题。
时间开始过得快了,没一会儿就到了十点半,再半个小时,十一点,人在这种时候便希望时间能走得慢些再慢些。
刀条脸知道事情凶险,也睡不着,又不敢进来,就一个人在客厅里转啊转的,像个孤魂野鬼,我拉开了门便看见她那副鬼样子,多么耽心,不敢说,心尖儿上悬着一柄刀,她大气不敢喘。
也不知怎样,我便忽然间想起一个画面。就是某天刀条脸驾了鹤西去,灵魂一定会要回到这里来。她会回到这里来找从前的那些个故人,找她的梅森,陈念,万欢,找她那些从前的岁月。
我出得门来时已是十一时,刀条脸回身看我,一言未发,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小心翼翼端来水果,平常她端来水果我一定要捧场的,不捧场她老人家会不高兴,今天她不催我吃。
我笑了,说,刀条脸,你越来越像我妈。我妈就是,等我大了,她不再打我不再骂我不再批评也不教育我,我有什么事儿她帮不上忙,就远远的瞅着,但你见她那眼
神儿都透着两个字儿----揪心。
刀条脸笑笑,这一生,我们都欠父母太多。
“你呢?”我问她,“没听你提起过你的身世,父母,双亲,兄弟姐妹,男人。我不信你是孙悟空。”
刀条脸笑笑。
“我?没什么可说的。”
她仍旧不愿意说,有些人不提过去是因为不想提过去,有些人不跟你提过去是因为不想跟你提过去而已。
我不知道她是哪一种。
但心知火候未到,勉强不得。
十二点,一分一分,一秒一秒钟逼近,那秒针往前每走一步我都胆颤心惊,刀条脸陪我坐在沙发上,我发现她有几处都拆掉了重新织,到底还是分了心。分心,是因为认了真。有这样的人在身旁,我觉得没什么不可以失去。有他们这些人,陈念,梅森,万欢,刀条脸,有他们,我是人间幸运的人。
命运果然公平,然而命运也果然不公。
“如果淮平也在多好。”我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
刀条脸抬起头来看我,没答腔,只“唉”了那么一声。
如果人生能重头来过,我会用眼前这一切换淮平一条命吗?
我有时偏爱自己给自己出这些难题,淮平,注定会成为我一生的隐痛。像永远没有办法愈合的疤,平时不耽误吃也不耽误喝,可偏就能在下雨阴天,某时某刻痒,让你记得,让你不能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