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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我听见灯光通过电线传出的声音。
“我说你杀了人,警察会来抓你。抓你的时候你就跑,拼命的跑,如果你不停下脚步,一直跑,跑赢了警察,他们就会给你肉吃。”
萧晗停顿,黑色衣服衬得她皮肤苍白。她总想上岸,却发现没有一
处地方是她的岸。哪怕是阿雷这样的,她从前以为人性可怕,现在她终于明白,原来人性真正可怕。
人和禽兽有时没太大的分别。人性都不能细看,都人兽掺半。人性在上风时人是人,兽性占上风是人是兽。
“所以他就一直跑啊跑的,直到子弹射穿了他的脑袋。”
萧晗仍旧闭着眼睛。
“也不知他在那边吃上肉没?”
夜,深了。
窗外树影婆娑,月光试图洒进每一家的窗户,人们却用厚实的窗帘将月光挡在外面。人们不需要白月光,因为白月光只出现在黑夜,夜晚,人们开始梳理白天的悲喜,开始休养生息,开始为明天的太阳作打算。
没有人在乎白月光。
真遗憾。
我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想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想问问她这么长时间怎么过来的,想问问她难过吗?也许她也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或者仅止于哭两声。
我可以陪她。
可以。
萧晗睁开双眼,目光空洞,我看不懂她的目光,不知她是已看透了一切,还是仍旧有许多疑惑与不解在心里面。
我只好安静的坐着,试图告诉她我一直都在。
说来人有多奇怪,她这样的遭遇不正是我想要的吗?我渴望她得到报应,如今她得到报应了,然而我内心半点也不快活。
我曾经以为别人痛苦可以带给我快乐,现在我终于明白,不能够的啊!
原来,每一个,快乐只能快乐自己的,痛苦,也只能痛苦自己的。
我想起一位大师曾经跟我说过的一句话:人生一世,独生独死,独来独往,每个人都生而孤独,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个人的旅程,没有什么是真的。
我站起来,等我再回过头来,萧晗已经蜷在沙发上睡着了。轻微而匀称的呼吸声,眉头舒展,睡相安详。
或者,她应该感谢阿雷,阿雷让她卸下了身上的所有包袱。
萧晗时至今日历经三个人生阶段:最开始一定是懵懂,那时她努力奋进,力争上游,以为付出就会得到。后来她觉得世界没有所谓的公平,谁有话语权谁就掌握着公平,那时她觉得整个世界都欠了她的;后来她觉得她欠下了整个世界的,直到阿雷出事儿,直到阿雷因为一顿肉彻底的背叛她,我可以想像当时的画面,萧晗一定也曾经犹豫,一定也曾经纠结,一定曾经百转柔肠。她一定曾经想过或者自己可以一走了之,凭她,甩掉阿雷其实易如反掌。但是她最后没有。
她可怕吗?
还是阿雷更可怕?
人生是个怪兽,它吞噬掉了所有。
是所有。
是的,是所有。
我轻轻走近,灯下看她。不知该同情还是该怎样,至少,我们是同类
,或者我们都是被命运摆布的人,该守望相助,似乎也该惺惺相惜。
回到卧室,拿了一条薄毯子,帮她盖上。她没醒,但是翻了个身,继续睡去。我轻轻关了灯,对面墙壁仍旧映出我忽高忽低的影子来,我走进卧房,和衣躺下。想到这个时间高天成他们那儿正是白天,想跟他通个电话,于是给他发了一条微信。
“已经联络到‘恕’这个组织的人。”
高天成的视频请求马上发过来,我靠着床头坐起,随手开了灯,不然他看我就是黑乎乎的一片。
“怎么不睡?”
我见他精神也不见得比我强。
“萧晗回来了。”
我答非所问。
我是到后来逐渐发现人与人之间所谓的沟通,一般情况下两个人都在自说自话,大家都只想尽可能的表达自己的思想或者陈述自己的过往。有时所谓的高情商,不过就是善于聆听,能把自己表达的欲望放在别人后面。
“噢?”
我见高天成脸色变了一下。
“你走的时候曾经嘱咐过我,说萧晗可以一用。”我说。
高天成点点头,“她回来我有点意外,认为从此以后她都不会再出现。”
“是啊,我也这么以为。阿雷死了。”
我说。
“噢?”
我把前因后果跟他说一遍。
高天成沉默不语。
我们都长大了,终于明白不能轻易去评判与定义别人的人生。
“你说的那个“恕”?”
“是啊,主事的姓王,王一庭。没谈价钱就走了,萧晗说对方这是同意了出手相助。”
高天成沉吟半晌,“也只有先如此。先过了眼前再说。”
我点点头。
“你瘦了。”我说。
他看我,笑笑,“你也瘦了。”他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