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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倒退五年,不,哪怕倒退两年、一年、半年,我都会选择相信他,都会被他这话、这表情打动。但现在我只觉可笑。
“淮平呢?”
我步步紧逼。
“他是不是在你手里?”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住。
“这么久,我问你这么久,淮平在哪里?你明明知道他的下落,但是你从来就没有告诉过我。淮平现在在哪儿?他怎么样?”
他不说话。
“说啊!这个时候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爱我吗?对我是真的吗?真的东西呢?”
我抱住双肩,冷冷看他。
“萧晗的钥匙哪来的?她居然能直接登堂入室。我给的么?”
我转过身背对他。
“得了,张若雷。还在我面前演这种戏,有意思吗?不如就真刀真枪的吧,公平交易,你要什么,我要什么,我们按协议来。你不是想跟我结婚吗?我不知道你想要跟我结婚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张家的股份?对了,你说过你不是张福生的亲生儿子。这些我都不关心,你想要我手里的股份?但你想过没有,张福生能赠予我这些股份。同样,他可以收回。如果他收回我则基本上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这一次我转回身来面对她。
“不然......”
我眯起眼睛来研判的看他。
“你其实跟萧晗的目的是一样的,想让我做你们的傀儡?”
我朝他一步一步走过去,眼睛一秒不放过他的瞳孔。
“你们究竟意欲何为?榨干张家,然后再让我来背黑锅?就像------你们对淮海?”
我不寒而栗。
“淮海为萧晗坐了几年牢?”
张若雷此时神情异常平静。我则步步紧逼,看着他的眼睛,下颏微微抬起,把瞳仁眯成看见猎物的豹。我倒吸一口凉气,半信半疑。
“原来我猜对了。”
他躲避我的目光,我侧过头去看他。伸出两根手指来挑起他下巴。他下巴颏骨分明,微微刺破皮肤的胡茬儿扎得我手微痒。
曾经如此亲近的两个人,皮贴皮,肉挨肉,原来他一直都在暗中算计我。
“在你的剧本里,我该有着怎样的下场?”
他不正面回答,只漠然偏过头,眼神变得冷淡而悠远。
“你记不记得你喜欢李宗盛的一首歌,你说过你特别喜欢其中一句歌词:想得却不可得,你奈人生何。”
他声音哽咽,鼻音渐重。灯光下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见他侧脸剪影清晰印在对面的白色墙壁上。
我心里一动,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张若雷?他对我究竟是真是假?
我冷冷一笑,让自己迅速冷下心肠来。
后来许久,我想那天的情景,都想到咫尺天涯这个词。有些人天涯咫尺,
有些人咫尺天涯。那时我们分开良久,经年不见。那天又恰逢十五,一轮皓白圆月当空升腾,举国欢庆,万家团聚,唯我一人茕茕孑立,想起如烟般往事,虽早随时间灰飞烟灭,成烬成尘,但偶尔还是能忆起故人,那些散淡在回忆里的零散片断,电影胶片一般偶尔定格,仍旧能掀起我如潮般心事。
我和张若雷的婚礼如期举行,可谓全城瞩目、盛大非常。我上了妆,梳了头,怀揣满腹心事,那件婚纱是我和他亲自挑选的那一件。
而在那之前,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收到淮平的一段小视频,他跟我说自己一切安好,让我不必惦念。张若雷承诺我,只要我生下我和他的孩子就让我走、放了淮平。否则,他一定会让我们母子两个生不如死。
我当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想,先能看着淮平每一天都安好也是好的。
每一段视频里,我看不出淮平有什么异样。他好像长大了,模样也变了点儿,高了,却不壮,有点儿瘦,越发单薄瘦削,尖尖的下颏,两腮肉深深陷进去。
我留着他所有的视频,没事儿时就拿出来像温习功课一样的温习他的样子,十根手指轻轻触摸电脑或者手机屏幕,真想那屏幕猝然间碎裂,他从里面钻出来,或者我钻进去。
我想念他,那么多年的思念积压在我心里,尤其环顾四周再没一个亲近的人在身旁,对他思念也就愈甚。
我常常后悔,悔不当初。想当初怎么会为钱不陪自己儿子呢?可那时陪了他我们就没了面包,要想有面包就不能陪他。我也是没有办法。我知道淮平一直理解我,他为什么要理解我呢?如果他不肯理解或者不肯轻易的原谅我,或者我心里还好过一些。
但是他一直都没有。包括他后来沾染上恶习,我骂他,歇斯底里,像个疯子,生活中多少不如意我全部都怪罪在他头上。
他从来不恼恨我,他逆来顺受,多少苦,他自己嚼吧嚼吧咽下去,咽不下去的,他想了其他的祸害自己的办法。
婚礼前一天,萧晗来找我摊牌,她说她想嫁给张若雷,说我没有资格成为她的女人。
我无言以对。
张若雷鬼魅一样出现在我们身后,他从嗓子眼儿里低吼出一个字来。
“滚!”
萧晗眼神刀似扎在我和他脸上,她脸色煞白,齿缝里狠狠咬出一句话来:“张若雷,你一定会后悔的!”
她走后,我对住张若雷。
“你也走吧,结婚前一夜,新郎和新娘不能见面。”
张若雷满脸哀伤。
“你相信我。”
我淡然一笑,转过身只把后背留给他。身后却许久没有动静,我回过头,两张曾经那样熟悉的脸就快撞到一起
,我和他的呼吸均匀打在对方皮肤上。他眼神和喘出来的气息都烫得人心发烫,我脸不自觉红起来,低下头,露出一截雪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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