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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看名利场,纸醉金迷。里面的人看,才知浮华背后不过刀光剑影。
这些人都是最先看透世界的绝顶聪明的人物,他们通常不爱跟人生废话,也明知生活只看实际,不愿意听任何人跟他们废话通篇,满口仁义道德。
做生意有时要游离在道德内外,仁义会害了他们。每一个身处游戏中心的人都深谙这规则。
他们不是冷血薄情,他们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也就是金钱多情。人不能靠人自己本身换来的东西,金钱都可满足。
温情、尊重、方便......一切。
于他们来说,情反是最重的奢侈品,也是危险的易燃易爆品,如无必要,最好别碰,实在非碰不可,则有必要为自己设下底限,以便随时斩仓割肉。
那天晚上回来,我便得了重感冒,起初只是不舒服,怎么呆都不舒服,后来感觉嗓子疼,我也没太在意,我的身体见我并未给它实在而温暖的回复,发起飙来。我开始发烧,一直烧到39度多。
我意识到自己是发烧了,因为虽身处室内温度20几度的冬日暖房,但仍旧觉得从心里、从脚底下生出寒意。我忍不住打哆嗦,上牙嗑嗒下牙,想起某地把发烧叫打摆子,心想我那些先人们就是有智慧,他们发明的每一个字儿、每一个词儿都可恰如其份表现出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来。
我不停的打摆子,从内到外却并无一个地方感觉火烧火燎,反只觉得冷,像身处寒冰地狱,又像刚刚从地狱走了一圈上来,没没来得及适应人间的温度。
张若雷拿一整张大被覆盖上我。我牙齿之间互相打架,嘎嘎作响。
“萧晗,”我吸一下鼻子,其实并无鼻涕,但我还是有意识吸了一下鼻子。
“她一出现,我准没好事儿。”
张若雷笑着抱我一下。
去洗手间把足浴盆拿过来,通上电,里面的水咕嘟咕嘟冒着快乐的泡泡。他捧起我的足,小心翼翼把我两支脚放进足浴盆,平常有时太累我也会泡泡脚,不多一刻身上就见汗,但这次怎么加温,怎样把温度调高,我仍旧感觉周身冷得要命。
张若雷说去医院吧,我说不去,轻伤不下火线,中年死老婆,人生一大喜事儿。
他惊掉下巴:我还没娶呢!
“再呆一会儿,抽屉里有退烧药,吃了再说。”
他转身返回卧室,从我床头抽屉里拿出退烧药来。
“是这个不?”
我神情倦怠抬起眼睛,点点头。
张若雷仔细说明书,然后按量拿出两片药来,回身取了温水。
我接过药,又伸出手来。
他问,什么?
我虚弱已极。
“说明书。”
他哈哈大笑,说我看你没事儿,没烧糊涂啊
。
我白他一眼。
“怕你谋杀亲妻。”
他坐我身边。
“还不是妻。”
他纠正道。
这话让我生恼,可人一有病便没了恼的力气,人有时要生生病,方知人在疾病面前有多脆弱和渺小,人有时也要经历经历自然灾害,那些天灾人祸会让人明白人类本身有多无知愚蠢和无能为力。
吃下药,烧仍旧没退。张若雷困兽一样不停在灯影里晃,晃得我心焦,又没有精神出言反抗。他蹲下,单膝跪我身前。
“去医院吧,你要怎样?我这媳妇儿还没娶呢!你别烧傻喽!”
我有气无力的瞪视他,却仍把头萎进他怀里,像只猫。
“你病也挺好的,只你病的时候我才觉得完全拥有了你。”
他在我头顶缓缓说。
他搂住我,手上力道紧一下。
“但我还是宁愿你健康。”
我疲极累极倦极,眼睛都睁不动,想自己每天睁开眼睛就想跟全世界拼命,这城里谁不如此?每天都觉得时间不够用,恨不能一天生出48小时来,让自己有三头六臂,好跟这世界一切恶意抗衡。人们都累得来不及休息,直到某一天生病,气若游丝,你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此刻正抽丝剥茧般一点一点离开你,那时你才恐慌,也才惊觉,原来不晓得自己一直在这世上奔忙彷徨些什么。
我动弹一下,调整一下姿势。张若雷迁就我的身体,腾出一支手去拿茶几上的温度计。
“试试,看温度下来了没?”
我从喉咙里含糊不清应承,然后把温度计放在耳后。
“37度2。”
他说。
“总算降下来了。”
我听他如释重负的叹息,伸出一双大手把我抱起来,被子滑在厅堂地板上,无声无息,只有头顶巨大的水晶灯漠然注视室内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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