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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声枪响,回荡在冰原上。
他愣了一下,听声音是从另一侧船舷发出的,急忙跑了过去。叔叔博努瓦也从船长室里跑出来,接着有更多的人闻声跑了出来。
“嘿,巴斯蒂安,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开枪?”
巴斯蒂安是船上的保卫,退役军人,手里掌握着科考船上为数不多的霰弹枪。他满是冰屑的面巾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语气激动地叫道:“长官。有个东西……从那冰山后面过去了。”
博努瓦皱眉道:“巴斯蒂安,大概只是冰和极光作怪,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太敏感了,中尉。”
科考人群中爆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
巴斯蒂安狐疑的看着冰川,不确定道:“我刚才的的确确看到一个东西。很像,很像……一只蜥蜴?一只绿色的蜥蜴。”
“嘿,这里是北极,可不是亚马逊丛林。”
“绿色的蜥蜴?”博努瓦失声笑道:“极光有时候是绿色的,它会形成扭曲的光束,然后反射在水中。嗯,看起来或许像一只蜥蜴。”
“也许是吧?”
巴斯蒂安晃了晃脑袋,众人正打算散去。忽然听见一声细微的冰裂,声音异常遥远,却十分清晰。
所有人急急忙忙的涌到船舷上,试图寻找声音的发源地。很快,他们发现,船周围的浮冰开始向船体挤压过来。
“糟糕,有冰山在移动。”
轰隆,轰隆。
紧紧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船体周遭的浮冰轰隆作响,不断破裂、脆折,声音刺耳,仿佛怒吼和尖叫。
博努瓦慢慢转过身,眼睫毛已经结成冰框,呼出的气与鼻涕也在上唇结成硬皮,声音沉重道:“安德烈呢?在甲板上吗?”
“安德烈跟巴雷一小时前下哨,现在正左舷的哨站休息。”巴斯蒂安回答道。
“本,盯着冰原。其他人跟我去取工具,准备除冰。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博努瓦大步朝左舷的守望哨走去。
足足花好几个小时的工夫,在甲板上留下来当隔冷层的雪中铲出几条厚约一英尺的信道,用尖嘴锄、冰凿等工具除冰,清掉雪沫,最后再放入一道道的沙来增加走道摩擦力,甲板表面仍然结着一大片冰。
“可以了!现在准备发动轮机,我们离开这里。”
清理过后的甲板反而更加的湿滑,博努瓦几乎是以溜冰的方式,一路来到船长室。其他人都各就各位,准备趁着浮冰松散,赶紧结束这次考察,等回到陆地的时候找个酒馆喝上几杯,再有个姑娘就更妙了。
“咚——嗡嗡嗡……”
一阵奇怪的声音在冰原上响起来,博努瓦可以打赌,这不是引擎发动的声音。船体剧烈的摇晃了一下,他趴在舷窗上张望了一眼,眼睛瞬间瞪大。
北极光化身的恶魔愈发的狂乱起来,炫光遮天蔽日,船首左舷约不到两英里的地方,一座巨无霸冰山如幻象般变换着光彩,好似是靠着冰山内部的冰冷火焰发出光芒。
然后,船体开始剧烈的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