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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马文升这番毫无顾忌之言的出口，无论是仍然跪伏在地的刘健、李东阳和谢迁，还是坐在锦凳的英国公张懋和左都御史戴珊，听得均脸色一变。
但弘治皇帝听得频频点头，待马文升话语一了，他更出言附和道：“马卿家所言甚是。”
跪伏在地的刘健、李东阳和谢迁，听得无奈地暗叹一声，弘治皇帝这一番言语，自是定调之意。
也就是说，此番内阁所拟的惩治武安侯郑英、巡抚都御史周季麟等人的章程，只能按照此前惩治朱晖、史琳等人之例。
稍顷，都察院左都御史戴珊已经面带不虞地望着马文升。
但英国公张懋听得弘治皇帝之言，反而缓缓低下了头，仿似眼前所发生之事与他无关一般。
依然站立着的马文升瞥见戴珊略带不悦的眼神，却是一脸坦然，他并非为一己之私利，自然不畏惧戴珊投来仿似寻仇般的目光。
片刻之后，弘治皇帝伸出右手，朝着马文升虚按了按：“马卿家，快坐下。”
马文升躬身谢恩，缓缓坐了下去。
弘治皇帝见得戴珊依然盯着马文升，嘴角不由一扯，问道：“戴卿家，你可是要进言？”
听到弘治皇帝突然提到自己，戴珊心中打了个突，连忙站起，躬身道：“皇上，臣并无进言。”
弘治皇帝轻咳一声：“既是如此，那坐下吧。”
戴珊暗吁一口气，谢恩坐下。
弘治皇帝目光再次投到仍跪着的刘健、李东阳和谢迁三人身上：“三位阁老，心中还有疑虑否？”
刚才弘治皇帝已经出言定性，刘健、李东阳和谢迁他们还能有什么疑虑？
再说有疑虑，恐怕他们还得跪下去。
未几，三人几乎异口同声：“臣无疑虑……”
“既无疑虑，那就先起来吧。”弘治皇帝暗笑了声。
刘健、李东阳和谢迁齐齐谢恩，两手勉强支撑着地面，一边抖着腿，一边站了起来。
他们跪得够久了，刚站起之时，身躯竟然晃了晃。
弘治皇帝没有出言让萧敬陈宽去搀扶，只不断打量着三人，待见得三人颤抖着缓缓坐到锦凳之时，他嘴角更加一扯。
刘健、李东阳和谢迁刚刚坐下，竟同时瞄了瞄端坐于锦凳的马文升。
马文升正襟危坐着，对他们投来的目光却视若无睹，他被人针对威胁亦不惧，又怎会畏惧问询似的眼神。
弘治皇帝轻咳一声，终于出言道：“三位阁老，既已无疑虑。明日午时前将惩处章程呈来，切莫避重就轻……”
听得弘治皇帝再开金口，刘健、李东阳和谢迁那里还敢再言其他，纷纷应诺。
弘治皇帝端起御案的盘螭杯，凑到嘴边抿了一口茶。
未几，他目光再次扫了扫众臣，又道：“诸位卿家，可记得谢卿家适才提及边镇缺将少兵？”
刘健、李东阳、马文升等人听得纷纷点头。
“那为何能为我大明补充将官的重设武举科之章程，至今还没动静？”弘治皇帝缓缓放下手中之杯。
在众臣略低起头之时，弘治皇帝望向马文升：“马卿家，重设武举科之章程乃你负责，为何未上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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