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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徐溥也不可能当着官差之面去问朱厚照是何因由。
朱厚照伸手把躲在身后的刘瑾拉了出来:“小瑾,官差说你故意弄污稀粥,可有此事?”
刘瑾听得立马摇起了头,一脸无辜地道:“少爷,小的冤枉啊。小的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把沙子扔到铁锅里,本来要扔小鼎。”
何文鼎已走回来,听得刘瑾之言,随即点头应是,未几已站到朱厚照身边,静静地望着那数名官差。
徐溥暗叹一声,这还要矢口否认呢?稍顷,他朝那官差道:“看来是无心之失,那老夫赔偿可好?”
不料,那名略为精壮的官差却应道:“老丈,在下做不了主。因他是在扰乱赈济,在下要带他去见州牧。”
徐溥听得一愕,问道:“这又是为何?何必小事化大?”
“因州牧早已有令,若有人扰乱赈灾,须押往州衙,由他发落。”那官差再道。
朱厚照微微一笑:“既是如此,在下陪你去一趟州衙,向州牧解释一二。”
那官差正要点头应好,徐溥却开口问道:“德州知州可是姓杨?”
“正是……”那官差回应得没丝毫犹豫,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对于徐溥竟然知道德州的知州,朱厚照多少有些诧异。徐溥作为内阁首辅,不可能事无大小均能知晓。
要知道大明的知州只是从五品的官阶,而德州又不是直隶州,仅是由济南府所管辖的一个小属州,除了州城外,也就管辖德平和平原两县。
就这样一个小属州的父母官,徐溥居然不假思索就说出来了?难道他还乡前还做过“功课”,专门了解沿途所经各地的官员状况?
“老夫也随你们一起去州衙。”徐溥又道。
郑管事嘴角动了动,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那官差只要能交差就好,多几个人前往自也无什么所谓。
过得片刻,徐溥被郑管事搀扶着,与朱厚照、何文鼎、刘瑾一道,在数名官差的簇拥之下,往德州城的南门走去。
眼看就要走到护城河,一名负责熬煮稀粥的生民跑过来:“官差,大伙都嚷着要派稀粥,分不分派?”
那官差听得一愣,须臾,才问道:“稀粥都掺沙子了,他们还要喝?”
那名生民点头:“大伙都饿得慌,说有稀粥填肚就好,没人在乎掺了一点沙子。”
“那就分吧……”官差似没料到这样。
那名生民应了声诺,转身往大铁锅那边跑去。
徐溥听得又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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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邻南北水陆交通要道的德州城,地势险要,建于京杭运河之东,原来只是土城。
洪武三十年,因要提防北元残部的袭击,才改建成砖城的,还先后设了德州卫和德州左卫防御。
这座德州城,是有别于其它呈方形的城池,而大致呈现一个“靴形”,西边为靴头,南侧是靴筒,北面则靴底。
改建后的德州城,内夯实土、外砌青砖,城墙近四丈高、厚达三丈。
环绕着城墙的一周,还挖了一条深约二丈、宽达五丈的护城河。
德州城设了东长乐、西聚秀、南朝阳、北拱极共四门,各门之上均建有城楼,以作了望作战之用,这座城池可谓攻守兼备。
因德州紧邻南北水陆交通要道,既为重要的漕运码头,又设有甚大的官方储粮仓,朝廷的各部司,山东的布政司、按察司及都指挥司等,在德州城内都设了分司,加上德州本州的各级衙门,城内可谓官衙林立。
如今,那数名官差领着朱厚照、徐溥等人进城,就须经过名为“朝阳”的南门,而那德州之州衙,正是在城内南门偏东之处。
过了没多久,那些官差已经领着朱厚照和徐溥等人,来到德州衙门前。
德州衙为坐北向南,大门两侧各雄踞了一只活灵活现的石狮,而大门的飞檐下则悬挂着一块牌匾,写着“德州衙”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穿过州衙的大门,里面是一个不算很大的庭院,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庭院的一个石亭。
只见石亭之内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可虐,上天难欺”,共十六字。
庭院的北边就是州衙的大堂。
说来也怪,没有一名官差提前进去通报,他们反而带着朱厚照等人,大咧咧地就来到了州衙大堂的门槛前。
此刻,诺大的州衙大堂里似乎仅得一人。
那是一名长着国字脸的中年男子,身穿已有些许老旧的杂色团领衫。
只见他靠于公案之后的椅子上,微低着头眯起了双眼,似乎在打着盹,一顶乌纱帽则放在公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