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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中,多了几分警惕。
十五点头,“所以恳请陛下,不要阻止我们回去。”
“呵呵……”莲绛脸色阴沉,杀气更浓,“大洲为九州最后一块净土,你们北冥三年前被赶回昆仑以北,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再次踏足大洲?”
作为南疆的祭司,又流着西岐的血,莲绛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中间的利害关系。
为了保护大洲的安定,西岐和南疆,一直隐于世,默默地守护。十五不敢说话。
“陛下。”
默默站在莲绛身侧的冷,为难地看了一眼十五,终究是开口了:“艳妃娘娘,被带走了。”
莲绛目光一沉,盯着十五,长袖突然一甩。一道风切过,流水只感到胸口一阵剧痛,是被千金锤所敲击,跪在地上。
“艳妃呢?”莲绛眯眼盯着十五,欲再次对流水出手。
“等等。”十五厉声道。不多时,鬼狼扛着一个箱子丢在了地上。
箱子打开,一个满身是血、头发凌乱的女人从里面滚出。
她周身被绳索捆绑,嘴里塞着布条,看起来极为狼狈。
莲绛微微挑眉,冷笑着看着十五,“夫人难道要告诉本宫,你来大洲,就是为了带走艳妃?”
话音间,已经有侍卫上前要扶住艳妃。十五手中拐杖一横,将其拦住。
“我等是逼不得已才来到大洲,之前若有得罪,还请陛下不计前嫌。艳妃我归还,还请陛下将阿初和我的婢女还给我。”十五深吸一口气,“我将会保证,北冥从此不再踏足大洲。”
“不计前嫌?”莲绛看了一眼满身是血的艳妃,“她伤成这个样子,夫人还要本宫不计前嫌,是不是还让本宫恭送你们到昆仑?”
“那陛下要怎样?”十五冷笑。
“艳妃换回你的婢女。”
十五深吸一口气,退开一步。
冷上前,不敢看十五的眼睛,垂首将艳妃扶起来。
艳妃被拖到后面,火舞忙上前将她身上的绳索解开。艳妃嘴里布条被扯掉,她双目充血地盯着十五,厉声大喊:“陛下,这女人是大雍的奸细!角丽姬从未甘心放弃大洲天下……”
莲绛和十五同时盯了一眼艳妃,艳妃被莲绛那阴狠的目光一扫,吓得不敢多嘴,只是颤颤地站在他身边。
“我与角丽姬没有任何关系。”十五静静开口,“我的人到大洲如今两月,但是从未做过任何伤人之事。哪怕今天这一战,我手下的鬼狼战士,也并未伤及陛下手下任何一人。我也没有要吞并大洲的野心。”
“既如此,你为何来大洲?”
“爹爹,娘……”一直蜷缩在莲绛怀里的阿初突然醒了过来,揉着眼睛,虚弱地看着两人。
“阿初。”十五声音一颤。
小莲初全身滚烫,下意识地拽了拽围脖。莲绛伸出手,替他解开小围脖,目光落在他脖子上那条金色的丝线时,愣了片刻,然后取了出来。
凝红色的珠子,在风雪中发出夺目的光,莲绛看向十五,对方的脖子上,亦有一粒。
“这是我的!”
一直默默立在旁边的艳妃,看到莲绛手中的珠子,直接扑了上去。
十五一见,手中拐杖砸向了艳妃。她深知,好不容易才拿到的珠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艳妃拿到。
拐杖拉出一道白光,砸在艳妃身上的那一刻,被莲绛挥掌接住。
“呵,”他冷然失笑,“这就是夫人说的不伤我大冥宫任何一个人?”
“她不行!”十五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夫人两颗凝雪珠,作何解释?”莲绛目光如利刃般审视着十五。
“陛下,这是她偷来的。臣妾之前被诬陷……”
“下去!所有人都滚下去!”
莲绛暴喝一声,目光却依然一瞬不瞬地盯着十五,只恨不得将身前的女人看个通透!
“阿初病了,先让他姑姑带走好吗?”十五乞求道。
莲绛低头看着方才被自己一吼,吓得瘪着嘴要哭的莲初,最终将孩子递给了流水。
见孩子终于回来,十五心头上的石头终于落下,又回头看了看沐色,“沐色,你先下去等我,照顾好阿初。”
沐色疑惑地看着十五,点了点头,与鬼狼退出几十尺开外。
幽暗的林子里,除了猎猎飞舞的风,和满地的伏尸,就只有两个隔着几尺站立的人。
他黑衣翩然,青丝如歌,精致的容颜却透着碎冰似的冷澈寒光。
她白发素衣,似一抹云烟立在白雪之上,静然悠远。
“尊贵的北冥贵客,您解释一下吧?”莲绛张开手指,那红色的凝雪珠,夺人刺目。
十五深吸一口气,道:“三年前,角丽姬野心膨胀,试图进入大洲,将其吞并,并饲养了一群傀儡。可不幸的是,她失败而归,还丢失了北冥圣物——凝雪珠。我这一次来大洲,只是为了凝雪珠。”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气凝聚在莲绛心头。盯着眼前姿容绝世的女子,他似乎明白了什么,“那所谓‘一双媚骨,一手遮天’不过是你放出的谣传?为的就是引起我大冥宫的注意,然后我们主动接近你?”
十五不敢迎视他锐利的目光,然而,他所问都是事实,“是。”
“呵,”莲绛笑出声,“那,我将你误会为艳妃那晚,你闯入大冥又是为了探虚实?”
“是。”
“阿初来到闯入我马车,让我将其带走,你又偷入大冥宫,最终被我拦下留在了大冥宫,难道也是你预谋的?”
十五诧异地盯着莲绛。她怎么能说阿初是真的为了去找爹爹而走丢,然后再给他一丝期望?
“是!”最终咬牙,她回答。“唔!”
身前一黑,十五只觉得脖子上一紧,旋即后背传来与树干相撞传来的剧痛——突来的痛让她疼得大脑嗡鸣。
耳边传来他几近疯狂的声音。
“所谓的感染风寒,炼蛇粉的毒,也是你设计的?”
“是。”
他修长的手指如钳子一样掐着她脖子。
“那所谓的家父生辰,要赶回去给他拜寿,甚至主动提出让我陪你去呢?”他低头看着她,有点不敢说下去,可又那样的不甘,“你不要告诉我,你是想借着我离开大冥宫?”他颤抖的语气里,多了一丝哀求。
乞求、乞求……她不要说实话!
十五能否定吗?她不能!因为,莲绛所说的一切,全都是真实的。
“是。”十五苦笑。
她父母早在多年前就去世,埋葬在皇陵,成了永生无法解脱的亡灵。
执念让它们无法离开,执念让它们难以忍受皇室被灭族,执念让她活着。
莲绛浑身冰冷,只觉得天地的寒气全都凝在了此刻,连呼吸都无法通畅,心脏更是冷得难以跳动,似在瞬间休克。
他宁肯她对他冷漠,对他无情,对他视而不见,却不愿意接受她的谎言。
一个一开始就设计好的谎言,一个算计着他,一步步诱使他陷入的谎言。
他一手掐着她脖子,一手憎恶却贪恋地抚摸着她的脸,“那昨晚呢?”
昨晚那抵死缠绵,那一遍遍地喊他的名字,那跪在他身后抚摸着他伤口痛哭的她……
“难道也是假的吗?”
“如果我依然对你冷漠,陛下会这么轻而易举地放我出宫?”
既然都九个谎言了,那再多一个真实的谎言,又有什么区别?
即便她说出真相,对他来说,又有几分可信度?
这一世,她觉得太累!她总觉得自己可以逆天,可后面才知道,无论怎样,她始终逃不过命运之手。
莲绛曾说:你若执意逆天,那你此生将受到诅咒,得不到所爱,求不得所许!
有什么,比这种诅咒更让人绝望!
第一次,莲绛感到了万念俱灰。
“你撒了这么多谎……难道就不能再骗我一次?”
“抱歉。”她静静回答,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他松开十五,后退几步,冷冷地打量着这个初见便让他心动,愿赠予一生的女子。
他不知道他到底爱她什么?那绝艳天下的容颜?可他见过更美的。那一头让人心疼的白发?可他出生时,就见过有人为爱一夜苍白百年。
可他就偏生贪恋她!
贪恋一个不属于这个大洲的女子。
大洲,九州,本就是两个对立的立场。
九州之人,永远不可踏入大洲。
而大洲之人,也无法进入北冥。
他们是两个空间的人!
“在尊贵的北冥贵客面前,我大洲凡夫俗子的卑微情爱,让您笑话了。”莲绛站立,那颠倒众生的容颜挂着一抹优雅且冷漠的笑,方才痛苦翻涌的双眸此时已恢复了平静,如一面沉淀万年没有任何波澜的冰湖,透着阴寒而疏离的光,“既然这凝雪珠本就属于夫人,那,完璧归赵。”说着,他摊开手心,勾着那金色的链子,凝雪珠在指尖晃动。
“但是,本宫有一句话也要赠送给夫人。”
十五抬头,隔着风雪,迎着他清冷决然的双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