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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我说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
“您来过?”林渊扫了一下二维码准备付款,司机又说:“这小区呀,前两天死了个人。”
“唉,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林渊深表同情。
司机叹了口气,说:“要是这样的话可就太正常了,我跟你说呀,死的是个警察,据说是被人报复啦!”
“这世道呦!好人没好报啊!”
“小伙子,一共收你30。”
林渊拿着手机发愣,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警察吗?他想。
心好像被揪住,抛飞起来,悬在了天上。
3
小区里停了很多辆车,路过人工湖结的时候,林渊发现湖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如果是小时候,他会捡起石头砸,一定可以砸碎很大一片。
今年的冬天真的很冷诶,冻得人很难过,如果不是要过年,恐怕很少有人愿意出门。
楼下的花圃好像很久没有人打理过了,乱糟糟的。
小区里没人走动,林渊拖着行李箱,缓慢地顺着记忆的路线行走。
空旷的小区发出回响,很苍白。
麻木,生硬,好像没有一点活力。
有个很熟悉的人从楼上下来,和林渊撞了个满怀。
两个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注意到对方。
一起说对不起,又一起说没关系。
那人仔细打量了一下林渊,悲伤的声音里混合了一些惊讶,“你......你怎么回来了?”
“是呀,放假了。”林渊看着他,摆出生硬的微笑,“李叔还好吗?”
刘奥运抿着嘴沉默,过了一会低下了头。
他挣扎着说:“对不起......”
对不起吗?好啦好啦,我都知道了,能有什么对不起的呢?林渊了想,没出声。
他绕开刘奥运,一颤一颤地上楼。
老式小区还没有电梯,他拖拉着行李箱,很艰难地一步步爬。
“我尝试过联系你,可是打不通。”刘奥运回头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发出如刀刺一般尖锐的痛,“我猜你可能是换号了,还没来得及想别的办法,你就回来了。”
林渊在楼梯拐角处停了停,轻声说:“那个手机丢掉了,新号只有李叔有。”
“但他现在,也没了。”
安静的楼道忽然不再安静。
冰冷空旷的空气被啜泣声填满。
声微力竭的哭声,磅礴似海的悲伤。
林渊丢下行李箱,疯狂地向楼上跑去。
刘奥运蹲在地上,哭声越来越大。
一切都变了。
4
屋里站着很多熟人,樊世洪,樊世纲,还有许许多多老警员。
林渊穿过这些人,在中间环顾他们:“李叔呢?”
他们都低下了头,像是在逃避。
有个警员指了指卧室,苍凉地说:“下午就要去火化,明天在警局举办追悼会。”
樊世纲伸出的手又默默地收了回去,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可是事到如今,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悲伤的,安慰的话,全部卡在了嗓子里。
它们融成一团,血痰一般的粘稠。
林渊把书包也脱下,脚步摩擦着地板,很缓慢,也很艰难地推门进去。
卧室里还是和从前一样,空空荡荡的,书架占了很大一部分的地方。
上面全是一些刑侦办案类的书籍。
这些几乎是他一辈子的积蓄。
曾经林渊问他:”李叔你为什么不买一些实用的东西?“
他摸着林渊的脑袋,笑着回答:“钱都留着,以后都给你结婚,买房,买车,养家用。”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就不能为自己考虑呢?
我们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啊!
仅仅只是两个孤儿走到了一起啊!
你什么就不能对自己好一点啊!
没有人能听到他内心的嘶喊,哪怕是离他最近的李洪杰。
他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像是纸人一样。
林渊磕磕绊绊地跪倒在床边,眼泪像江河奔腾。
他呆呆地哭,怔怔地想。
真的没有谁能一直陪着谁。
或许从电话打不通的那一刻起,李叔就已经不在了。
他在临终前会不会一直喊着自己的名字呢?
他会不会感到孤独呢?
如果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就好了啊!
如果这个时候忽然从课桌上悠悠醒来,发现课本上流满了口水。
正在讲台上的老师在前面瞪了他一眼,同桌赶紧拍拍他,小心又紧张地说:“你快好好听课。“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操场,还有绿油油的树叶,像是要穿过窗子,一直延伸到教室里。
阳光大大的,天空蓝蓝的。一切都很美好,一切都还充满希望。
可以想着晚饭妈妈会做什么,周末爸爸要带自己去哪里玩。
一切都无忧无虑的,一切都还是好好的,完整的。
而不是现在这样破破烂烂的。
为什么什么都不复存在,什么都开始塌陷?
哪怕有一点微微的希望也好啊!
我可不希望你做英雄。
可最后还是成了英雄。
好好活着。
可谁又能好好活着?
你不在了,谁都不在了,我又怎么好好活着?
能不能重新开始?
房门被轻轻掩上,好像有人走了进来。
她说:“我来看看你。”
他回过头,是周风铃,消失了很多年的周风铃。
她还是她,漂亮,优雅,自信。
可他现在就是一个毫无斗志的烂泥。
“我没事。”声音很嘶哑无力,喉咙里还卡着一股痰。
很难听的声音,像是行将朽木的临终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