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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躺倒在床上,转眸见窗外大雪纷纷,心就变得平静下来。
直到关了灯,世界就在眼前黑了下去,她合上眼,只觉得困意席卷而来,不过如同猫儿打盹儿,那睡意注定只是浅寐。
长夜漫漫,岁月枯长,仿若这一秒已经预见了其后几十年的人生,注定了是煎熬。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隐约间像是听到了远处的鞭炮之声,可睁开眼,不过是四壁白墙,窗外的雪依然飞卷着,像是初春的棉絮漫天飞舞。
沈蔷薇撑着身子下了床,慢慢走到了窗前,就见大雪鹅毛似的砸下去,织出浓浓的雪幕,街道对面不过寥寥几个人影,绒雪一层一层覆上去,很快就变成一个个模糊的影子。
她默默看了片刻,才喊了声,“嬷嬷?”
刘妈一早就准备好了热水,听了这一声呼唤,就端着水盆走了进来。先是为沈蔷薇擦了身子,来回折腾了几次,又拿了热水袋给沈蔷薇热敷。
直到了天色大亮,沈蔷薇忽而说:“嬷嬷,我今天要出院,你去告诉门外的侍从一声。”
刘妈一听,当即就大惊失色,说:“小姐又要做什么?今天可是七少和那个方小姐结婚的日子,你要是这个节骨眼回去,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沈蔷薇平静的说:“我知道我越是这样做,就越是让人憎恨和讨厌。可那又怎么样?即使我委屈求全,处处讨好,这些人不是依然存着心要我不好过么?”
她转头看向窗外,“既然早晚要面对,不如就这个时候去见识见识。嬷嬷,让云清去乔云桦家的洋行,给我拿几套漂亮的衣服来。输人不输阵,我也得收拾齐整了,才好见人。”
到了早上十点多,督军府外的汽车将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远远的,就见门口立着两排的卫兵,各个荷枪实弹的严阵以待。
对每一位宾客都仔细检查过才会放行,另有卫戍守在大门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严密布防。
车子堵塞在最后面,司机眼见着前面的车水马龙,就说:“姨奶奶,宾客太多了,估计要等上很长时间才能进去。”
沈蔷薇不耐烦听到这个称呼,却也不愿意去说,转头看了眼这阵仗,就说:“新娘子已经进门了吧?”
那司机听这一句醋味十足,也不敢接茬,只说:“姨奶奶,要不要我去通报一声?”
沈蔷薇恩了一声,那司机见状,忙就下了车,在车流里面穿梭而过,与门口的卫兵说了几句,那卫兵朝这边张望了两眼,就转身进了门去通报。
不过片刻,卫兵就走了出来,与司机说过几句,司机又跑了回来,说:“姨奶奶,那卫兵说,让咱们先在门口等一下。”
沈蔷薇不由冷笑一声,司机发动了汽车,几个卫兵疏散了半天,车子才开到了门口。刘妈看着这场面,不由就怜惜的看了眼沈蔷薇,见她只是神色如常的看着,心中更是滋味难辨。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宾客已经陆续进了门,唯独沈蔷薇一直被拒在外,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听差在门口又放了炮,想来是夫妻礼成,沈蔷薇坐在车里,看着鞭炮齐鸣,那青红的烟雾一时竟就刺痛了眼睛,她想起几天前自己嫁进门的场景,忍不住就自嘲的笑了笑。
她开了门下车,刘妈“哎呦”了一声,忙就跟着下了车。沈蔷薇抬眼看着朱漆的大门,就从容的迈着步子上了台阶,卫兵拿枪一拦,说:“姨奶奶,大帅吩咐了,等到婚礼结束,您才能进去。”
沈蔷薇拍了拍身上的灰,淡淡说:“这炮仗都放了,我还不能进去?”
她才说完,就听身后有人喊了她一声,回头去看,就见乔云桦稳步走了过来,未语先笑,“难得见你打扮的这样漂亮。”
沈蔷薇白了他一眼,就见乔云桦掏出帖子递过去,说:“这个人是我的妹妹,我带她进去,无可厚非,如果大帅发了怒,只管推到我身上。”
卫兵不敢违背大帅的指令,见状就说:“乔少爷可以进去,姨奶奶却不能进。”
沈蔷薇转顾乔云桦,平静的说:“你进去吧,我回车上等着。”
她转过身,将脊背挺得直直的,不去想那些令她难堪的事,只一步一步优雅的下了台阶,开门上了车。
隐约听见有戏曲声绕过古门辗转而至,咿呀中混着铿锵有力的声线,竟就是西皮流水的,将一段戏本子隔着沉重岁月,娓娓道来。
车窗外的雪簌簌落着,雪帘时浓时淡,和着女子一声声唱词,好似素手拨弦,以雪为琴,于天地之间,附和这一曲,不过是最俗套的戏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