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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石块碎了。
“你看我这手,跟人不一样,如果把我治得跟人一样,就不治了。”
“你的话我会跟师太说。”
“你们是什么量道场?”
“七归子。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说。”
“我不明白这些石头是什么?”秦子追停在一块巨大的不成型的石块前。
“半道人。”
“我需要半道人的画像。”山上很多秦子追不明白的石块空白着没有雕刻。
“我会跟师太说。”
该说的说完了,女子不再跟着秦子追,往山下走。
这个时候秦子追才知道失了礼,自己应该停下来和她好好说的。
老太离开化峰的第二天歌舒、琢普把小师姐和笾笾送来了。
歌舒、琢普、岐姬怔怔地站在屋前大坪上,仰头看着一山的人像。
没人来接待他们,化峰仅有的三人都在山上折腾。
歌舒、琢普、岐姬在山间找到秦子追和两个童子,三人正在雕刻虵族的人。秦子追看懂了一些石块是虵,虽然只有一小截,或被其他石块压分成几截。
但秦子追还是看出来是虵,他在虵族呆过一段时间。
只是没想到半道人道陨后会恢复成本来的面目,殒殁了,道就没了。道,是虚的,或者说是像知识一样的东西。
它能创造出实物,可拥有它的人没了,道也就没了,就像一个有知识的人没了,他头脑里的知识也没了。
现在化峰搞吃食的换成了岐姬。
吃完吃食,几人一起上山折腾,笾笾在石粉堆里爬。
秦子追没想自己只说过想回去,老太却安排小师姐带笾笾到化峰来了。
应该是老太去虵族和长者谈过,要不不会这么巧,或者是虵族遇上了麻烦,不得不把道门的人送出来。
但秦子追不愿问这些,即便问,小师姐也不一定知道。
只要笾笾和小师姐在身边,就有知足感,就算知足感微弱得像快要散去的尘埃,在尘埃落定前,也要尽量舞动起来。
秦子追雕刻石像的地方在屋子的上方,透过稀疏的林木可以看到屋前的大坪。
好些天没人来过化峰了,这天有人降落在大坪上,三个男子,抬头往山上看。
然后三人跪下,把额头顶在地上。
“什么人?”岐姬先看到的,问。
两童子站起,三人跪伏在地上,看不到脸。
等三人站起,童子说:
“不是‘七归子’的人。”
三人跪伏一阵后离开,像是路过的道家。
不久,老太来了。
秦子追下去。
老太坐在桌前,随同她一同来的两个女子从袖兜里不停地摸出各种半道人的泥塑摆在桌上。
泥塑应该是用道藏做的。
晚上,秦子追得熟悉各半道人的样子。
光半道人的泥塑就密密麻麻塞满了秦子追的住处,秦子追想不通两个女子的袖兜里怎么能装这么多物件。
来看祭场的道门、半道人越来越多。
因了石像,化峰有着浓郁的庄重的氛围。
化峰每天人来人往。
谁都不会在意这些石像是怎么雕刻出来的,是谁雕刻出来的。
五月底至六月初是春汛期,石像已围着山体雕刻了一圈,其余的没必要雕刻了,秦子追也的确感觉累了,在一个下雨天歇了下来,雨后没上山。
化峰石屋前的坪里多了一排跪台。
来祭拜的道家、半道人会死去一样跪伏在跪台上。
秦子追就坐在屋子的窗后。
雕刻,说来说去还是艺术。道,有没有有关艺术方面的道悟?秦子追想,没有。
艺术,是情感的展现,道家没有这样的情感。
但道家、半道人还是有艺术的感知,所以当师太看见石像时,才会那么失态地哭泣;所以当道家、半道人看到密密麻麻、各种姿态的石像时,会禁不住跪伏。
跪台上,满是泪渍。
八月,老太来带秦子追去另一个地方治病。
歌舒、琢普来接岐姬和笾笾回去。
秦子追拉了一下笾笾的手,落寞地提着包裹跟老太走,他是真心累了,也不问老太带他去哪儿,只要离开这里就行。
岐姬抱笾笾走时笾笾哭得一嘴鼻泡,引得两个童子藏不住了,躲到屋里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