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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抬头,恶狠狠地盯着邹彩屏:“邹彩屏,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也是个落井下石的小人!枉我忠心不二地跟着你,你何故要害我?”
“香雪,‘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这也是为你、为整个御膳房着想!我已经错过一次了,不能一错再错!”话毕,邹彩屏膝行到皇后跟前,以头抢地为自己和属下求情:“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包庇属下,害得她再次走上歧途。可是香雪她确实是个人才,在御膳房这些年也是兢兢业业。奴婢是离不开、舍不得她,因此才糊涂得隐瞒了真相。奴婢愿意接受惩罚,只求娘娘对香雪从轻发落!”
“嗤,你少假惺惺的了!”冷香雪算是看透了邹彩屏的两面三刀。这种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戏码,以为她会信吗?
“都住口!你的责罚自然是少不了的;但是她的罪孽深重,不是你哭喊几声、磕几个头就能求得网开一面的!”凤舞打断二人,与姜枥商量一番后决定以“戕害嫔妃和刺杀天子”两罪并罚,无论哪一条都是杀头的死罪!
内监正要将冷香雪拖下去,却被她强行挣脱。她扑上前抱住皇后的鞋子,喊冤不止:“奴婢不服!奴婢是冤枉的!陷害淳昭仪的罪,奴婢认了;但是刺杀皇帝此等诛九族的重罪,奴婢是万万不认的!奴婢没做过的,不能认!奴婢不能白白替恶人背了黑锅!”说道“恶人”二字时,还怒目圆睁地横扫了一眼邹彩屏。
邹彩屏似被惊吓到地拍了拍胸脯,转而又一副老好人地模样,苦口婆心道:“香雪,你别这样看我。我也是逼不得已,有些错,不能一犯再犯。”
冷香雪斜吊着眼,静静地盯着邹彩屏的脸。一瞬之后,她突然爆发,扑到邹彩屏身上对她拳打脚踢,并大骂:“邹彩屏,你个畜生!你敢陷害我!是你!一定是你在我的茶里动了手脚!”
邹彩屏发出杀猪般的叫声,殿内顿时乱成一锅粥。皇帝还在里间休养,岂容她们放肆?凤舞盛怒之下掀翻了手边的茶盘,勒令她们停下:“都给本宫住手!快拉开她们!”
几名内监在太后“成何体统”的碎念中分开了状如疯妇的两人,邹彩屏瑟瑟发抖,心有余悸;而冷香雪显然还不解恨,想再扑过去厮打无奈被死死按住。
“皇后娘娘!一切都是邹彩屏这个贱人干的!是她要害奴婢!不、不对!是她要害皇上啊!娘娘,您不能放过她!她才是幕后黑手啊!”冷香雪涕泗横流,声嘶力竭地控诉着。
然而,众人都像看疯子一般看着她。没有人相信她。
邹彩屏同情地摇了摇头:“唉,这孩子疯魔了,都开始满口胡话了。我怎么会是凶手呢?我虽与你一同去备茶,可是我泡制的是给太后的红枣枸杞茶;你给皇上准备贡菊茶,我可是碰都没碰过啊!话出口之前,可得三思……”
“你、你!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办到这一切。但是,我没做过!所以,除了你不可能有别人了!”冷香雪直觉问题就出在备茶期间,但是她真的想不起来是哪里不对。
“香雪,你可别血口喷人啊!我从前是怎么待你的,大伙儿都有目共睹的。咱们各担各责,休得给我乱扣罪名!”邹彩屏冷冷瞥了她一眼,向两后连连俯首叩拜:“请皇后、太后明鉴,奴婢是清白的!”
“呸!狗屁的清白!你才是最阴险、最污秽的小人!”冷香雪朝着邹彩屏的面门吐了一口吐沫。
“放肆、放肆!在哀家和皇后面前胆敢口出秽语、侮辱他人?给哀家把她的嘴堵上!拖下去、拖下去!”姜枥被气得七窍生烟,把桌子拍得震天响。
“母后息怒。”凤舞一边替姜枥捋着胸口顺气,一边淡漠地扫视过冷香雪表情扭曲的脸,最终把视线停留在唯唯诺诺的邹彩屏身上。她冷声下旨:“冷香雪刺杀天子未遂,赐死,拘其九族待判;邹彩屏包庇、疏于管束下属,着撤去司膳之位,降为三等宫女。去慎刑司服役半年后再回御膳房吧;至于太子殿下……在皇上康复之前,就先委屈你呆在麟趾宫不要出来了。”
凤舞问都不问太后,直接代行天子令,甚至连太子都一并处置了。众人心中愕然之余,不禁对皇后、对凤氏又多了一份忌惮。
被堵住嘴拖行的冷香雪欲辩无声,决堤的泪水打湿了口中的布巾。
领了罚退下的邹彩屏在经过冷香雪身边的时候,特意停了下来。她掏出手帕欲替冷香雪拭泪,被冷香雪扭头躲过了。冷香雪仇恨低瞪着她,眼中熊熊烈焰迸溅。
邹彩屏硬生生扳过冷香雪的脸,用手帕使劲儿在她脸上蹭了蹭,并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想拉我垫背?做梦吧!黄泉路上走好,呵呵。”神情悲戚,但话语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