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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秦家,也没去安王府,而是住在了醉仙楼后院。
这天快晌午的时候,秦非墨才带着原缨一起来了秦家。秦家人全都情绪低落,在秦非墨意料之中。他跟秦谡聊了几句,看秦谡心情极差,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跟秦谡分享了一个好消息,原缨有喜了。
秦非白也很意外,因为昨日还不知道。不过说起这件事,还真是很巧。
秦非墨和原缨成亲也一年多了,除了最开始做假夫妻的短暂时间之外,两人感情很好,一直都想要孩子,尤其是原缨,只是她的肚子一直都没动静。先前李郎中和姚瑶都给两人把过脉,李郎中说夫妻俩身体都没问题,不用着急,孩子早晚会来的。
这回离开青山村来京城,原缨一路骑马,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昨天夜里,临睡前,原缨算了算日子,突然发现她这个月小日子晚了快十天了,当时两人都有点兴奋,不知道是不是怀上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不过那会儿天色已晚,医馆都关门了。一大早,秦非墨也不让原缨动,他请了个大夫过去,大夫一把脉,说真是怀上了,还叮嘱要好好休息,骑马这种事,可不能再做了。
秦非墨和原缨都开心极了,秦非墨还有点后怕,说这次就不该让原缨骑马回京城来的,好险没什么事。
秦谡一早才从秦非白口中得到秦瑄的死讯,这会儿又听秦非墨说原缨有孕,一时间悲喜交加,老泪纵横。
秦非白为秦非墨和原缨高兴,叮嘱秦非墨好好陪着原缨,不要只顾着忙生意。
本来秦非白也没想让秦非墨和原缨在秦府住,怕他们住得不舒服,是原缨主动提出要住下的。她能看出来,秦非墨还是心系这个家,而这个家里也没有人对原缨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她并不排斥。
于是,秦非墨和原缨就在这个新的秦家住了下来。
昨日秦非白到国公府,把温雨薇写的信,还有秦玥给温国公写的一封信,都交给他,说还要赶去宋家,就走了。
这天午饭后,温国公又派人过来,叫秦非白过去一趟。
秦非白到的时候,温兆筠正在后花园亭子里喂鱼。
“爹。”秦非白叫了一声。
温兆筠回头,看了他一眼:“坐吧。”
秦非白落座,温兆筠把手中的鱼食都洒出去,起身回来,在秦非白对面坐下,给秦非白倒了一杯茶。
秦非白有些惶恐。温婕死后,温兆筠就十分不待见秦非白,翁婿两人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坐着喝茶了。
“非白啊,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第一次被你爹送来国公府,拜我为师的情景吗?”温兆筠神色有些怅惘。
秦非白点头:“记得。”
“你那年才六岁,很淘气,第一次来国公府,我跟你爹聊天的功夫,你偷偷跑到花园里,把我养的小鱼苗,全都捞出来晒成了小鱼干。”温兆筠看着秦非白说。
秦非白神色有些尴尬:“多少年了,爹还记得这件事。”
“你曾是我最喜欢的弟子,不管是才学还是品性,所以当年,我才放心把我最疼爱的女儿嫁给你。”温兆筠说。
秦非白垂眸:“爹,是我没有照顾好婕儿,都是我的错。”
温兆筠把手中的茶杯,重重地砸在了桌上,沉声说:“不是你的错!”
秦非白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就见温兆筠看着他,眼圈儿微红:“若不是玥儿这次写信来,告知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到底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秦非白心中一沉:“爹,我……”
“当初你跟如晴的事情,明明是温婕自作主张,根本不是你的本意,后来闹成那个样子,你为什么不把事实说出来?你由着我误会你这么多年,由着玥儿跟你不亲,所有的心事全都自己藏着,你以为你的心是铁打的吗?”温兆筠话落,潸然泪下。
温婕已经死去二十年了。温兆筠也把秦非白当做害死他宝贝女儿的罪魁祸首,仇视了秦非白整整二十年。
直到昨夜,温兆筠看到了秦玥写给他的那封信。他拆信的时候心情很好,本以为秦玥会写一些他现在和姚瑶的生活,温兆筠甚至期待秦玥在信中说,姚瑶有喜了。可是没想到,秦玥在信中说的,是秦非白和温婕,以及温如晴三人之间,当年纠葛的真相。
那封信对温兆筠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他曾经坚信的,都是错的,他当年狠狠地打秦非白,骂秦非白,秦非白都生生地受了,到头来,全都错了……
温兆筠无法接受他最疼爱的女儿,当年竟然做出那种事情来。他同样也无法接受,自己竟然也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伤害了秦非白这么多年。
“爹……”秦非白没想到秦玥会把真相告诉温兆筠,他当年不说,本就打算一辈子都不说,因为他曾深深爱过的温婕已经死了,他希望温家的人怀念温婕的时候,她依旧是那个聪慧善良的姑娘,他也希望若是有外人,记起曾经还有温婕这个人的时候,想到的,不是她犯下的错。
但秦玥并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他对温婕这个亲生母亲,没有任何印象,他不会为了维护温婕生前的形象,让秦非白继续被人误会。外人如何看待不重要,至少温兆筠,不应该再一直误会秦非白。因为秦非白选择隐瞒的时候,也是顾念到了温兆筠的心情,希望温兆筠回忆起的女儿,还是当初的模样。而最终所有的苦水全都被秦非白自己咽进了肚子里。
对秦玥而言,这不公平。
“非白,这些年,真的苦了你了。”温兆筠悔恨不已,“是我的两个女儿害了你。”
秦非白摇头:“都过去了。”
“玥儿说,是你亲手了结了秦瑄的性命,你怎么那么傻啊!何苦呢?便是他真该死,你也不该那样做!”温兆筠看着秦非白沉声说。
秦非白沉默了片刻之后说:“秦瑄走上绝路,我作为父亲,难辞其咎。是我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也该我亲手送他离开,希望他下辈子,不要再做我的儿子了。”
其实没有人能跟秦非白感同身受。秦瑄是他的儿子,当时他可以选择把秦瑄带回京城,交给莫云齐处置,但结果也是个死,区别只是在于,他不用亲眼看着秦瑄死,不用自己动手,就不会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过后或许还可以安慰自己,秦瑄是咎由自取。但一眼看到头的绝路,秦非白不想让秦瑄承受更多的痛苦和煎熬,他杀了秦瑄,是他作为父亲,给儿子的,最快的解脱。即便这样做之后,他自己要承受一辈子的煎熬。
解除了误会,温兆筠跟秦非白聊了很多,提起了往事,也说起了将来。
秦非白从国公府离开,微微叹了一口气。没有人喜欢被误解,他选择隐忍,但秦玥选择帮他解释。他突然又想回青山村去了,无比怀念在那里短暂而快乐的时光。
秦非白打开荷包,里面装着几颗姚景泽送他的糖。他拿出一颗放入口中,甜甜的滋味在齿颊弥漫开来。
想起刚刚温兆筠问起姚瑶有没有怀孕,秦非白在想,或许他不久之后就会有孙子或者孙女了,他不希望孩子看到的爷爷是个一脸苦闷的家伙。这么多年了,为了孩子,为了不再辜负秦玥和姚瑶对他的一片关切和好意,他真的该振作起来,往前看,把往事抛开。不管温婕还是秦瑄,他们已经在地下安息,身边活着的人,对他而言,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