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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中文网 www.81xs.la,最快更新大明皇弟最新章节!

户部侍郎陈鼎,曾经担任过军机处行走,主要负责财政与税收工作。既是他的学生,也是王阳明的亲传弟子,目前在长安担任藩台,用后世的话说就是财政局长。陈鼎,字大器,一字文相,山东都指挥使司登州卫人,其高祖陈廸曾任礼部尚书,靖难时不屈而亡,子孙遣戍登州卫,遂改籍。弘治十八年中试乙丑科三甲第一百一十名进士,授礼科给事中。

    陈鼎为人正直,弘治二十三年,镇守河南宦官廖堂为福建人,其弟廖鹏之子廖铠冒籍,考中河南乡试举人,时议沸腾,但都畏惧廖堂而不敢举报。只有陈鼎独自上书揭发此事,廖铠除名,引起廖堂、廖鹏嫉恨。恰逢白莲流寇四起,陈鼎上书陈述抗盗计策。廖堂派人摘其词组以激怒刚刚登基的正德皇帝,廖堂又污蔑称其囤积物资、疑有侵盗,陈鼎下了诏狱。

    当时是刘瑾乱政,齐王和正德皇帝关系最差的时候。齐王得知情况后,与正德皇帝交涉出手救之,陈鼎被释为民,跟随朱厚炜回到登莱,在齐王身边学习。正德三年出任金州县令。历任庙街、哈尔滨知县,辽东巡抚,东三省按察使,户部侍郎,军机大臣等职务。正德二十九年随齐王赴长安救灾,后出任陕西布政使,掌管藩台负责关中地区的财政税收工作。此人特别会理财,头脑灵活。有时候朱厚炜都自愧不如。见到是他,朱厚炜笑了笑问:“大器,原来是你在负责筹资,这就难怪啦!看来这事靠谱。说说看,你是怎么办到的?”

    陈鼎恭恭敬敬的说道:“殿下,学生跟齐王府叶良辅总管商量了。我们用关中地区十年的税收做抵押,通过登莱兴业银行发行五年期和十年期的长安建设公债在登莱、吕宋、爪哇、东北和外东北以及江南地区公开发售。这些地方富得流油啊!基本上人人手里都有闲钱,银行眼下的利息又不高。因此购买债券的人非常踊跃。呵呵,昨天收到叶总管的电报,第一期五亿银元的公债已经售罄。”

    “呵呵!不错。“朱厚炜倒是不感到意外,这都是后世用烂了的手法,不过这家伙把算盘打到了自己头上,因为自己的信誉好啊!肯定使得购买公债的人踊跃。便指着他笑道:”真是家贼难防,你这家伙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本王身上。“又假作生气说,”这叶良辅,太不像话啦!胳膊肘往外拐,竟然连我都瞒着,哪一天我家被掏空了,我这个齐王还蒙在鼓里。”

    众人一听,哈哈大笑。最后,朱厚炜叮嘱道:“办法不错!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经过一年的试发行,纸币已经被大部分人接受。朝廷很快就要发行新纸币了,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可以超发一部分用在西部的建设上。”此言一出,薛侃、陈鼎等一众长安官员大喜过望,可以想象这么大笔的资金注入,整个关中地区包括西部会进入一个高速发展期,五年之后,长安必将再现辉煌。

    实际上,大明的发展已经到了一个瓶颈。历史发生了一些改变,从1520年开始,围绕着地中海,阿拉伯世界和欧洲各国为了领土、宗教信仰和贸易控制而爆发了激烈地冲突,受大明的影响,欧洲各国包括阿拉伯人的武器比历史上更加的先进,战争的规模以及参与的国家特别多,简直是一场世界大战。

    这场冲突的参与者包括拜占庭帝国、奥斯曼土耳其帝国,以及西班牙的信仰天主教的哈布斯堡皇朝。多次爆发大战。受这些因素的影响,欧洲人包括阿拉伯人的购买力下降的很厉害。这就导致了大明对外贸易出现了很大紧缩。大明帝国对这些国家的烂事没有兴趣,只关注自身的发展。根据经验,朱厚炜知道要解决这一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扩大内需。

    因此他把目光投向了西北。在西北马上搞工业***显然不合时宜,不但会出现投资时间长,成本回收慢等情况,还会影响其它优势地点的投资。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基础设施建设,没有基础设施建设,谈什么工业都是扯蛋。再加上这些年,关中地区的灾后重建的确在某种程度上拉动了内需,大明的经济开始复苏。

    朝廷中很多有识之士也意识到了这点,他们突然惊喜的发现经济还有这样的玩法。这也是近几年全国各地大修公路的根本原因,朱厚炜穿越到这个时空也四十多年了,随着蒸汽动力的普及,大明工业化过程平稳的发展了近三十年,无论是朝廷还是民间,积累了大笔的财富,正急需更多的投资项目释放这些资金。

    相反的是,由于西北地区人均收入低,土地贫瘠,有大量农业剩余劳动力。而基础设施建设正是最需要大量劳动力的时候,通过把这些劳动力转化成建筑生产力,即满足了城市建设的需求,也能对这一地区的老百姓进行生活保障,等这些工人,对城市有了依赖,彻底脱离了农业生产,再把他们转变成产业工人那就容易得多了。同时,也可以退耕还林,养护土地。尽量恢复西北的自然环境。

    等西北发展起来了,这些农民工就转入城市居民,工人们解决了温饱手中又有余钱以后,在城市生活必然就会转向商品消费,从而拉动商品在社会上的流通,整个经济链条就会形成一个良性的循环。所以说,朱厚炜现在所要考虑的问题不是从那弄钱,而是怎么把社会消费拉动起来,让富裕地方的钱活起来动起来。长安的经济发展起来了,西北的经济就有了动力。长安相当于整个西北地区的火车头,拉动整个西北地区这列火车开动起来。这就如同过去扬州这个长江龙头发展起来了,长江这条经济带也就都活了起来一个道理。

    大明帝国一面环海,一面背靠大陆,随着海运的发展,东部南部地区的经济其实不用朝廷操太多的心,只要好好的引导,水到渠成就会发展起来。但西部就不行了,主要还是这里太封闭了,路上的丝绸之路中断了很久。但西部在国防上又有着非常重要的战略意义。这些年来朱厚炜把发展西部地区做一项基本国策,这也是他不遗余力支援西北的原因。

    ……

    正德三十五年腊月二十,朔风怒号,大雪弥漫。街上人们行色匆匆,肩挑手提的都是年货。巷陌纵横的杭州清河坊摩肩擦踵,人声鼎沸,好一派热闹的景象。商气人气把飞雪作践得一塌糊涂。长长的水泥街面上只有黑湿通连,绵延迤逶。密密匝匝的屋宇,在迷蒙混沌之中独持一份本原,独存一种灵秀,以其厚实、平明、普通,向不可一世的飞雪挑战。

    街边的小巷深处,“砰!……嘭!……”爆竹冲天而起,孩子们仰头拍手,雀跃欢呼。弄堂的井边,各家的主妇们喜气洋洋洗刷着锅盆碗盘、鸡鸭鱼肉,一个个谈笑风生,俚语嘟哝。炒货店门口,大炒锅在“沙啦啦”地翻炒着花生、瓜子、山核桃一类干果,叫卖声在鼎沸的人声中显得特别悦耳,充满独特的杭州韵味:“快来呃……炒花生、瓜子、山核桃哟……”

    “来卖喽!火热滚烫的粽子!正德万岁爷下江南尝过的甜粽、肉粽、红枣粽……”

    “瞧一瞧,看一看哟,走过路过机会不要错过!馄饨哟,燕皮馄饨能看见啥馅的哟……”

    川流不息的人丛中,一位身材格外高大的英俊青年格外的打眼,他有张典型的北方长方脸,现在被人称作国字脸。眉清目朗,白净面皮被朔风吹得红润。他腋下夹着一个非常名贵的鲸鱼牌公文包,双手笼在棉衣袖子里,脚下生风地踮着碎步。即使行人拥塞,在等空子钻过去时,他也这么倒换两脚,作碎步状踮着。

    “砰!”又是一声爆竹,他不由得抬起头驻足观望,帅气的脸上露出几分孩子气。

    “曹先生!侬好啊!”街边粽子摊老板叫住他,带着几分讨好的笑脸问道:“这么早就急匆匆,今个还要去商行哪?”

    “嗯呐,商行年关事多,不到年三十没有休息呀!”这位年轻人开口就带着浓重的北方口音,显然他不是杭州本地人。说完,他瞅个人缝欲走。

    “曹先生啊!侬要不吃个热粽子暖和暖和?”老板不想放过任何一笔可能的生意。

    “多谢了!我赶时间。我今个还不饿……”这年轻人嘴里说着,已利索地跑开了。

    青年名叫曹孟阳,字平之,祖籍山西太谷人,正德八年时,山西大旱,他父亲曹大牛不满现状,带着全家闯关东到了东北热河的三座塔村,以种菜、养猪、磨豆腐为生,开始时生活十分艰辛。随着齐王府正德九年接手东三省的民政,对东北开发的力度越来越大,移民也越来越多,交通也越来越方便。曹大牛把握了这个机遇。他勤劳踏实,以诚待人,生意越做越好,略有积蓄后,开始利用当地盛产的高梁酿酒,酿酒业就成为曹家发展的第一个行业。

    曹大牛有了钱以后,不是过一种很奢华的生活,而是把它投入到其它行业的发展中,用我们后世话说就是扩大再生产。所以他的商业很快又发展到杂货业、运输业、纺织业等等各行各业。随着东北各地的繁荣,曹家所在的三座塔村人口日益增多,齐王府在这里建立朝阳县制。至今朝阳县当地还流传有这么一句话:先有曹家店,后有朝阳县。曹家生意不断扩大,由朝阳逐步向沈阳、四平、锦州、江南等地扩展,如今他曹家在东北也是数得上号的大商贾。

    曹梦阳是曹大牛的第三个儿子,目前是杭州城有名的“泰谷商行”的少掌柜。由于欧洲和奥斯曼帝国爆发了战争,购买力萎缩。瓷器和丝绸市场不太景气,尤其是江南的丝绸行业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很多作坊濒临倒闭。江南也比以前萧条了不少。

    受大环境的影响,曹家在杭州的商行也受到了冲击,这些年,曹梦阳忙的焦头烂额,每天的活计就是跑市面,打探消息,发现、招揽客户,催讨欠款,同时还要考虑经营的转向问题。临近年关,他和其他商铺的老板一样,把精力放在了的讨债上面。今个一大早出门,就是为了赶往一个老客户家中去催讨一笔欠了很久的货款。

    他要去的地方是杭州城的上羊市街,杭州城的旧城改造喊了很多年了,至今还没有落实下来。走进上羊市街,满眼都是一副破败的样子。曹梦阳暗暗吐槽,杭州官府的效率比东三省的衙门低多了,光打雷不下雨,只会放嘴炮。上羊市街最冷清处,坐落着一幢老屋。这里人户渐稀,说是街道,却有街无市。当然,街也不过是当中嵌有一溜石板的土街,路面坑凹毁损,不利通行。老屋背后是一个抵近荒隈的臭水塘,一度茂盛的野苇、构树掩映着一街住户排进塘中的生活污水,发散着臭气。

    门竟然是敞开的,屋里面似乎有人。曹梦阳走进这间老屋,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老屋内四壁萧条,别无长物。纷纷扬扬的雪花,由寒风裹挟,从破窗子飘进。里屋的门虚掩着,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有个老人躺在门板上。门板床上铺着稻草,一具僵尸般瘦弱的身躯在抖颤个不停。脏污的枕头上,是一张形容枯槁、胡子拉碴的脸。深陷的眼窝里,一双昏花的老眼半开半闭。床边,站着几个如狼似虎的讨债人,为首的正气势汹汹地逼问床上的老者:“老东西,人呢?你儿子刘元清在哪儿?”

    老人用瘦骨嶙峋的手指着门外,却是无力说话,也说不清楚。为首的气得喘了一口粗气,吐了口唾沫,拉开的架势不由得垮塌下来:“狗日的,肯定躲债去了!难怪老子来了好几趟了,都没人……”他正说着,屋子的后院外却传来响动。一个同伴拉了拉他的手肘,示意有动静。讨债人立刻躲了起来,悄无声息。风雪肆虐,老人此刻神色焦急。他一阵紧似一阵的咳喘,几乎快转不过气来了。

    围墙外,刘元清果真在听动静。这是位书生模样的青年,年仅二十五六,生得剑眉星眼,儒雅中隐约藏着英武之气。虽眼下他穷愁潦倒,不修边幅,却不显猥琐、卑微。他正看着自家已经残破不堪、爬满藤蔓的围墙,墙外那棵自己小时候爬上爬下的大构树,已经褪光叶片,枝柯张举,如同用秃了的扫把,这副萧条的样子,让他的心里百感交集。半晌听得屋内没了响动,刘元清像小时候一样沿着构树爬上墙头。他提心吊胆地张望了一会,才轻轻跳下,蹑手蹑脚走到后窗朝里面望了一下,但见冷灶湫烟,黑魆魆了无生气。

    他心中十分担心父亲的身体,于是便绕过墙角,放胆走进门来叫了声:“爹……”床上那老人一见,不知哪里来了力气,强撑着身体着急地朝他摆手,声音嘶哑地说道:“快走!……”刘元清见父亲喘不过气来,反而冲到床边问道:“爹,您怎么啦?”这时,从两边的门后突然闪出了讨债人,气势汹汹地把他围住。

    “快走哇!啊?!……”刘老汉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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