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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元宵灯会的还有外国使节,他们是荷兰、西班牙、葡萄牙组成的使节团。
在此之前,礼部尚书杨鹤亲自给皇帝送他们的贡物单。杨鹤说道:“他们说一切礼仪均可从藩国冕旒觐见天子的规矩。只有跪拜一条,不符合他们欧罗巴的章程。陛下,您看要不就准允他们将就成礼。”
皇帝“嗯”了一声,没正面回答。他接过杨鹤送来的贡物单,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着:
绕指柔刀剑八十柄、旃檀树四十株、西洋小白牛二十四头(高一尺四寸,长二尺有奇)、荷兰马二十四匹、玻璃箱六口、牡丁香二十斤、哆罗尼绒五百疋,六足龟一只、孔雀二十只、驯象十六头、三角三目牛一头、大珊瑚珠十串、照身大镜五十面、奇秀琥珀一百又八块、中哆罗呢绒五百疋、织金大绒毯六十领、文采细织布六十疋,大细布三千疋、白毛里布二千疋、大自鸣钟十座、大硫璃灯五十盏、聚耀烛台十悬、异式琉璃盏五百八十一块、丁香一百二十担、冰片一百三十二斤、甜豆寇十四瓮、镶金小箱十只,内丁香油、蔷薇花油、檀香油、桂花油各六罐,葡萄酒二十桶、大象牙五支、镶金马铳五十把、精细马铳五十把、彩色皮带一百二十佩、镶金马镜中用绣彩皮带六十佩,精细鸟铳四十把、镶金佩刀一百二十把、双利阔剑二十把、金花卑利剑二十把、起花佩刀六十把、镶金双利剑二十把、照星水月镜十执、江河照水镜十执、雕制夹板三十只……
后边还有五六页,都是西洋外货,一一备细注明产地用途,朱由校认真看了一遍,又翻荷兰国随贡的中文贺表,辞气亦是十二分恭敬:“圣明重统,继天立极。无为而治,德教孚施万国;不动而化,风雅泽及诸彝。巍巍莫则,荡荡难名……外邦之丸泥尺土,乃是中国飞埃,异域之勺水蹄涔,原属天家滴露……”
朱由校一看就知道是翰林院的高材生写的,绝对不可能是洋人写的,他叫了懂拉丁文的官员来翻译原文,那就很正常了。具体内容就是我们不远万里来拜会伟大的东方皇帝,为了表示尊敬,我们在贵国的春节献上最珍贵的礼品,表示我们的友谊。
“依朕来看,这欧罗巴三国距中土遥隔数万里水域,航行数年才能抵达。途中惊涛骇浪、海盗袭扰更是使节团的家常便饭,可见其国与我天朝交好的决心。朕允许他们单腿下跪行礼,赏赐就按照藩国的惯例,给予他们加倍的回礼。”
“皇上圣明!臣告退。”
过了元宵节之后,皇帝和使节团谈谈往来的海上贸易。使节团已经不再敢侵扰台湾、澳门等岛屿,他们就是希望保证正常与大明通商。在讨论的最后,朱由校说在不远的将来,他会派大明使节乘船去欧罗巴做访问,以表示友好之意。使节团听了朱由校的话,表示很震惊,纷纷说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穿越者当然知道远渡大洋是件危险事,但他更清楚大航海的主角不能只有欧洲人,中国人也要走遍全球,控制海外的资源。在结束与使节团的会议之后,皇帝去坤宁宫陪皇后。
朱由校信步而行,绕坤宁宫东向后殿逶迄而来。沿道扫雪的杂役和侍卫、太监见他们一前一后过来,一个个控背躬身退后垂首让道儿。后边院落隔着一带冬青树,花圃旁堆着积雪,都塑成了雪狮子雪象卧牛立马雪和尚种种式样,一带粉墙中间用冬青万年青搭成一座彩坊算是宫门,却没有横额扁联装饰,正寝两旁各一座偏殿,一漫湿冷的青砖地天井东西,各是一溜厢房,比寻常衙门的房子也高大不出许多。
皇后正在屋里翻看西洋进贡的图书,书的内容是一幅幅西洋画,教堂古堡断城林泉都画得逼真逼肖如同真物,因见一幅,画的一片茂林中一座烧焦了的颓房,房前开着一丛盛开的玫瑰,她正品琢其中意味。
“宝珠,最近身体好吗,有没有生病?”皇帝从外头进来,跟皇后打招呼。
“谢皇上挂怀,臣妾无事。”张嫣急忙行礼,回答道。
“你在读使节团上贡的画册,喜欢吗?”朱由校瞄了一眼打开的图册,询问道。
“皇上,这洋人的画真是惟妙惟肖,画得如同真景色一般!不像咱们的画,练得是一个意境。”
“这些画册,宝珠你都留起来了吗?”
“是,臣妾留了十几本画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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