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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政治意义与军事意义有大多。就不用说了。
虽然蒙古投降了。
但是漠北,漠南,北疆,南疆几个都司内部都有大量的蒙古人。蒙古人的重要性必须值得考虑。
当然了,朱祁镇这些年来,用了各种手段来消弱蒙古人的影响力,庄妃的作用也就越来越少了。
只是总不能卸磨杀驴吧。
“陛下,臣以为此言差矣。”陈文几乎跳出来说道:“宋儒之言,近乎空谈,朱熹在前宋为官学,但依旧挡不住前元的铁蹄,可见其无实用也。”
“陛下欲兴大同之治,当去宋儒之弊,学汉儒之道。”
所谓宋儒就是指理学道学这一脉,而是汉儒之道,就是指经学。包括今文经学与古文经学。
其实这一股思潮。一直都是有的。
只是没有得到官方的支持,被压了下来而已。
从中国儒学来看,从西汉到唐初都是经学时代。但是在中唐时期,佛教大盛,儒学遇见了大危机,从韩愈开始重拾道统,然后转入宋之后,就开始了道学,或者说理学时代。
但是即便如此,每一个时代也都不是绝对的。
真正要说起来,思想这
东西是很难被统一的。即便是理学大盛的时候,反对理学的大儒并非没有。在经学大盛的时候,反对经学的大儒也并非没有。
所以,陈文这几个月在明报上摇旗呐喊,也逐渐形成了自己的口号,就是兴经学,反对理学。
兴实学,反对逃禅。
这让朱祁镇想起很多年之前,杨士奇的告诫,想要变法,最好的办法是复古。尊崇汉学。
而汉学不仅仅是汉代的文章,还有汉代的经学。
有些事情,当时未必明白,而今才知道了。
话说到这里,今日第一个交锋点已经出现了。就是经学vs理学。
薛瑄与陈文展开了一场唇枪舌战,对于经学与理学之间的利弊,反复争论。
朱祁镇听来,两方的论点,其实就是陈文认为,理学将道路遁入心性之中,其实这根本不是儒家之学,反而是佛道之学,于事实一点意义都没有,不是治国之道。
而薛瑄认为,经学在唐宋已经尽了。而今再崇经学,不过是从故纸堆之中翻捡只言片语而已。
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乃是天下不变之至理也。
致太平之道,就应该教化天下,使得人人存天理而灭人欲,相爱而不相害,则太平致矣,大同致矣。
朱祁镇虽然感觉,理学之中这种纯粹道德化的世界,根本是空中楼阁,不可实现,但是在朱祁镇看来,这个体系之完善,内外联系紧密,实在是朱祁镇找不到攻击的点,也找不到在儒家语境之中击破理学体系的道理所在。
而今此刻,大殿外面,有不知道角落里面有好几个抄手,正在疯狂的写着,将两人争论的话语,一一写在纸张之上。每写完一纸就传出大殿之外。
大殿之外,早就有人等着的。
几个人一并抄写出数份而来。
随即将抄写出来的数份张贴几面墙壁之上。
顿时有无数人拥了上来,围观这些文字。一时间熙熙攘攘,这还是在国子监内部的,这里每一个人都是有官身的,或者有功名的,没有功名的就进不了。
等这里得到消息之后半个时辰左右。
就有人将内容递出国子监,随即等在外面的人,立即抄写一分,传阅整个京师。
无数没有能力进国子监的,等在如饥似渴的读着。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估计明天明报与天理报估计就能刊登出来,但是仍然想抢先一步,了解朝廷大政。
不管这一次结果如何,这都是一次天下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