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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原来师父你原本想让他住在马厮里吗？”听到这里，梅落尘默默问道。
顾青衣摩挲手中的玉坠，顺手往暖炉中加入一把木屑，炕下火烧的更旺了，他脸上几乎没有感情波动。
“数九寒冬的夜晚不让他冻死，他就该知足，男人冻出几个冻疮不算什么，孰轻孰重他心里自然知道。”
师父不是冷血的人，看来师父与王大夫的关系十分不好……思量片刻，梅落尘好奇道：“师父和他是旧识吗？”
“不是旧识，是冤家。”半夏在一旁默默听着，此时把话接过去，“师父总说的书生改道当大夫，就是在说他。”
“哎？这么说真是久闻其名。”梅落尘顿时来了兴趣，歪着头说：“我记得他今天称呼师父什么……顾源，没错就是这个，师父，这是你的本名吗？
梅落尘一直很好奇师父为何会认识这些林林总总、形形色色的人，此时的提问十分干脆利落，倒是把半夏问住了。
沉默片刻，顾青衣幽幽睁开眼睛：“别轻易问习武之人的真名，知道名字都是要命的事，虽然我不会向你们隐瞒。”
“那就是师父的真名喽？”
“嗯。”
“好像不太好听啊。”梅落尘悠悠说出这么一句。
顾青衣点点她的头，无奈道：“你这个小笨蛋还敢评价为师的名字，这若搁在你们大师伯面前让他听到，能罚你们抄千金方十遍。”
“师伯原来是那样的人吗？怎么连说都不让说啊？”梅落尘捂着头抱怨道，为什么会这么严重。
“世上有很多这样的人，人各不同，外面马车里那个也是如此的迂腐。”顾青衣摇头道。
顾青衣的话一下浇灭了梅落尘刚升起的对王大夫的好感，她打量一眼手边厚厚的千金方，又想到若是抄十遍所耗费的笔墨草纸，顿时心疼到无以复加。
“我还是喜欢师父，师父最好了，苏木师兄应该很可怜吧。”
“苏木比你的悟性高，你会犯的错他不会犯。”顾青衣见过那个孩子，并不喜欢他的性格与处世之道。
“师父你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啊？”梅落尘好奇地问。
“像你和半夏这样没有心机、踏踏实实的人，为师都喜欢。”
这真是师父看徒弟，越看越喜欢。
……
几日后，晋阳城中
凝露成霜，寒意愈胜。
在寒露时节，顾青衣带着两个徒弟回到晋阳。
殷大夫得到消息后，与苏木早早等在街口，不一会儿见到他们的马车回来，便穿过巷口，绕到这条街上。
停在马前，苏木谦逊道：“我与师父一直在等你们回来，顾师叔，你们一路辛苦了。”
顾青衣翻身下马，半夏跃下马车从里面取出一包包行李，一道身影飞快出现在他面前，夺过他手中一半的包袱。
“半夏师弟，我来帮你。”
听到少年这清脆的声音，顾青衣低骂了一句脏话，将梅落尘从马车上抱下来，脸黑得比锅底还难看。
半夏听到他的声音，默默拿起剩余的包袱，接着快步往院子里走去，那速速离开的样子让梅落尘感到一丝诧异。
苏木看到神出鬼没的少年并不震惊，似乎认识一般低声询问道：“峪月，那位师叔呢？”
顾青衣黑着脸猜测：“走了，那家伙原本就不是山下的人，不习惯住在山下。”
少年微微一笑，转向顾青衣温和道：“此话差矣，顾师叔，我师父现在还在城中，说是要特意等您回来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