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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祭酒还顺势拍了拍陈八尺祭酒的肩膀,说道:“陈八尺你是怎么想的?大部回来,叫我来一同接接干令祭酒大人?也好也好,我也颇想巴结到这位大人呢……”嘟哝着,周祭酒转身,便喝道:“都给本祭酒精神些!干令祭酒大人面前露了脸,你等这小崽子也有酒肉吃!”
陈八尺祭酒却才是反应过来,拉了周祭酒一把,压低说道:“传令兵昨日没到,我心里本来有些不安,咱们这汉宁郡,向来也不见有连夜赶路的……依我看,可要小心一些!”
周祭酒闻言眉头一跳,又看了远处来兵一眼,说道:“可别是你多想了!”
虽然嘴里这样说着,这周祭酒仍是转身吩咐一阵,让所部众人一同注意戍守。
吩咐完毕,这周祭酒又复和陈八尺祭酒站到一起,对着那薄雾里又逼近了些的行军,张望起来。
东方所来的行军,不疾不徐地走着,到了城门口,便要入内,陈八尺祭酒却便出声了,叫道:“你等是谁人带的士卒?可要通传!”
一众士卒闻言,便即停下,只是也不答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让这位陈八尺祭酒忍不住打了个冷噤。
陈八尺祭酒心内的疑云更浓了,他甚至觉得,若不是身前有着五六个士卒挡着,这些人是不是都要上前把自己宰了。这般想着,陈八尺祭酒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出声命令手下士卒兵刃相向……历来,街市里说书的那些英雄,自来是从细微处察觉到敌人的底细,抢先发难,然后便即大获成功的。
陈八尺祭酒虽然受赏识做了这个该管百人的祭酒,却是历来都不曾大胆过的。
见着对面兵士上前相对,周祭酒已是悄悄退后几步,惊疑不定地看着前方。
对峙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对面一阵骚动,一位骑将带着数骑随从向着城门而来,站在前头的士卒连忙让开。
那名骑将长着一张圆圆的脸,虽然脸上带了些伤痕,然而这张脸西城县内的众士卒却是认得的,那日他随着干令祭酒大人入城,可是颇受信重的亲信,还曾在城内军营点兵。
当下,本来退后了几步的周祭酒却又近前走来,叫道:“啊!是郝由大人!”
郝由闷哼一声,张嘴便骂:“既还认得乃公,怎地还敢挡我兵士?”
说着,他还往着后方一辆马车一指,说道:“干令祭酒大人就在那车上等着,你等这些贼厮鸟是有话要找干令祭酒大人陈说么?”
郝由话说到后台,声音却是弱了,似乎是失了声。
饶是如此,周祭酒也是慌了,当下便喝骂着前排拿着兵器挡着的兵士,叫道:“你这几个老小崽子,还挡着?不要狗头啦?”
陈八尺祭酒心内略略犹豫,已经来不及阻止,便见周祭酒已挥退了挡着的几人,谄笑着对郝由说道:“郝大人,请!”
这一来,此前被挡住的一众兵士便又复向前走去,郝由和跟随着他的几骑却是立在原地不动。
周祭酒又紧张起来,他看了陈八尺祭酒一眼,咬了咬牙,却对郝由说道:“好教大人知道,我和陈八尺轮值戍守,此番是他当值,却不知在疑神疑鬼什么,又把我等叫来,这才冲撞了大人!”
听了这话,马上的郝由倒是没有反应,眼睛隐隐看向自己身后。
转倒是郝由身后的数骑里,一个面色微黑的猛大汉脸上微有讶色,看了陈八尺一眼。
陈八尺祭酒一时也是心内一慌,随后看了看匆匆往城内冲的兵士,又看了看呆立原地的郝由和他身后数骑,又看了看城外等着入城的兵士,却是发现了其后的兵士服色和汉宁郡的有所不同。
陈八尺祭酒终于下定了决心,大声嘶吼道:“弟兄们,这是敌人!”同时,他的手往腰间的刀便即摸了过去。
“动手!”
郝由身后的黑脸猛汉也做声大喝,其身边身后的士卒闻言,也一齐发声呐喊。
随后,那黑脸猛汉便即一抽马股,胯下骏马一跃,连续跨过了好几步,已到了陈八尺祭酒的身边。
陈八尺祭酒只觉得自己的手还没来得及把刀抽出来,不知为何便失去了知觉,头颅高高向天空飞去,眼中尽是迷幻的颜色,随后便陷入了深深的黑甜之中。
几乎就在文聘动手的同时,郝由身后的另一骑也动了,这人瓮声大喊一声,刀锋便也朝着正自谄笑的周祭酒扬去,便在这位未加提防的祭酒大人的胸腹处开了好大一刀,内里的东西都流了出来。
已在西城县中的众兵卒,也齐声呐喊,往着各处的守卒杀去。